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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訊員 郭榮芳 本報記者 高寶亮 “就像人們吃夠了山珍海味后，總想嘗嘗新鮮蔬菜的美味一樣，生活在城市的現代人對西裝革履產生了‘疲勞感’，也想在茶余飯后追求一份難得的輕松隨意。我從17歲開始跟師傅學做江都傳統布鞋，32年過去，如今總有人找上門，或是來料加工，或是找我訂做，布鞋生意一天也沒有清淡過。一份費工費時的傳統布鞋手藝，放在眼下或許連謀生都困難，但能讓那么多人惦記，我還是感到十分開心�！毕膳偙痹飞鐓^潘玉芬提起自己這么多年做布鞋的經歷，一臉笑意。 30年手工做布鞋，不想轉行 江都的傳統布鞋，一般都是由家庭婦女手工制作，先別說做鞋幫、滾口那一道道煩瑣的工序，就說那只一針一線納起來的千層鞋底，就是個費工費力的活�，F代人圖省事，就算是想穿布鞋的，往往也是到小商品市場買一兩雙機械制作的布鞋了事�？墒悄菢拥牟夹�，鞋底內芯往往夾雜著一些邊角料、下角料，下水洗一次，鞋底就散了架，再也不成布鞋的樣子。時間一長，人們還是覺得，還是傳統手工一針一線做起來的布鞋扎實，穿著心里舒坦。為了江都人心中那份惦記，那份執著，潘玉芬在前三十多年間，有過幾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但她一直沒有放棄做傳統布鞋這一行當。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傳統布鞋在江都百姓中還很吃香，那時，老百姓過年都要做雙新的布鞋，手巧的家庭婦女都要給全家人每人做一雙。一雙新布鞋、一件新衣服，就成了江都人過年最流行的行頭。計劃經濟年代，江都老城區利民橋兩邊有六七家布鞋店，家家生意興隆，做出來的布鞋不愁銷。潘玉芬就是在那樣的年頭跟師傅學會了手工做布鞋。 “如今，各行各業都在講創新轉型，可是我的手工布鞋卻沒有多少轉型的余地。布鞋的生產原料依然是居民家中的舊布，拆開的舊衣服，先要在門板上糊上布骨，等干了以后貼上鞋樣子，再剪下來，底是底，幫是幫，然后就是把那些剪下來的鞋底一層層迭加起來，再一針一針地納鞋底。以前的年頭，家庭婦女一個臘月都是干的這件事，外人看起 來這工作簡直枯燥乏味，單調無聊之極�！彼χf，民間有句話，看人挑擔不吃力，做這個事也需要靈氣，要有悟性。內行人看布鞋底針腳是不是整齊有序，一眼就能看出來。據說這也是決定布鞋成色好壞的要素之一，好的布鞋就是洗個十次八次，布鞋底也不會開裂、炸縫。也許正因為這樣，她也曾帶過幾個徒弟，因為她近乎荷刻的要求，徒弟們幾乎沒有一個能夠堅持下來的。 為一位老人做了雙48碼的鞋 布鞋透氣養腳，一些體弱多病的老人、城市白領，甚至事業有成的老板，都有一份執著的布鞋情結。去年，一位在新疆做生意的老板從網上得知江都有人做布鞋，特地給她打來電話，以190元一雙的價格訂制了10雙布鞋，面對這筆找上門來的生意，她也沒有草率對待，花了一個月時間趕好，到郵局快遞到新疆。對方收到貨后還給她打來電話，表示感謝。 既是開店，總會遇到一些特殊的顧客。她記得，前年春天，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風塵仆仆來到店中，要給他八十多歲的爺爺訂制一雙48碼的布鞋。小伙子講，他爺爺不僅腳大，腳面還胖，前不久剛剛跌傷了腿，人一直躺在床上不能動，他跑了整個江都城區，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后來，他打聽到江都北小區有人開了家布鞋店，就一路打聽過來了。潘玉芬覺得有點為難，因為她這兒并沒有現成的大尺碼布鞋樣式，只好把老的布鞋樣式放大，把鞋幫做得寬松點，5天后，這雙特殊的布鞋做好了，小伙子拿到這雙布鞋千恩萬謝：他在江都、揚州的不少布鞋店都找了，沒想到在江都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倒幫他解決了一個“不起眼的大事”。 希望非遺保護讓傳統工藝后繼有人 上面都是潘玉芬遇到的開心事，當然還有不爽的事。有的顧客找上門，一聽說一雙手工布鞋要價一百多，連聲說“貴”，還拿小商品市場十元一雙的布鞋來比對，硬是要往下殺價，讓她哭笑不得�！斑@都是哪對哪呀？這樣比，就像把精工制作用于出口的揚州炒飯和普通的蛋炒飯放在一起對比一樣，那能是一樣的嗎？” 工序多、手工繁、價格低，多種因 素決定了江都布鞋叫好難叫座。每天就算是手不停腳不停地做，一個月的收入也只有三兩千元，比不上在工廠一個月的打工收入，年輕人幾乎沒有一個看得上這一行�！拔椰F在已經人到中年，很快就要老了，我記得我們當年，女孩子在家都是要學織毛線衣、做布鞋手藝的�，F在長大的不少女孩子都不屑學這種手藝了，直接去買雙布鞋得了。就像傳統的做花燈的手藝人一天天老去一樣，傳統的布鞋手工也會面臨手藝人的斷層。如果有一天，人們只能到博物館去才能看到傳統的布鞋，不知道那會不會是一種悲哀？”潘玉芬說到這里，一臉的茫然。據說，北京布鞋生產工藝已經申遺，一批傳統非物質文化遺產進入保護名錄，她希望江都有關部門能不能出臺相應的保護措施，從而讓江都的傳統民間民俗文化進入保護的名單，讓江都傳統布鞋這門工藝不至于失傳。 |
